东平别前卫县李寀少府 / 送前卫县李宷少府
三度别君来,此别真迟暮。白尽老髭须,明日淮南去。酒罢月随人,泪湿花如雾。后月逐君还,梦绕湖边路。
天地今交泰,云雷背遘屯。中孚谅可乐,书此示家人。"
吹角动行人,喧喧行人起。笳悲马嘶乱,争渡黄河水。日暮沙漠陲,战声烟尘里。尽系名王颈,归来报天子。
昔有霍家奴,姓冯名子都。依倚将军势,调笑酒家胡。胡姬年十五,春日独当垆。长裾连理带,广袖合欢襦。头上蓝田玉,耳后大秦珠。两鬟何窈窕,一世良所无。一鬟五百万,两鬟千万余。不意金吾子,娉婷过我庐。银鞍何煜耀,翠盖空踟蹰。就我求清酒,丝绳提玉壶。就我求珍肴,金盘脍鲤鱼。贻我青铜镜,结我红罗裾。不惜红罗裂,何论轻贱躯。男儿爱后妇,女子重前夫。人生有新旧,贵贱不相逾。多谢金吾子,私爱徒区区。
重冈已隔红尘断,村落更年丰。移居要就,窗中远岫,舍后长松。十年种木,一年种谷,都付儿童。老夫惟有,醒来明月,醉后清风。
庐山烟雨浙江潮,未至千般恨不消。到得还来别无事,庐山烟雨浙江潮。
"献岁视元朔,万方咸在庭。端旒揖群后,回辇阅师贞。
马伶者,金陵梨园部也。金陵为明之留都,社稷百官皆在,而又当太平盛时,人易为乐。其士女之问桃叶渡、游雨花台者,趾相错也。梨园以技鸣者,无虑数十辈,而其最着者二:曰兴化部,曰华林部。一日,新安贾合两部为大会,遍征金陵之贵客文人,与夫妖姬静女,莫不毕集。列兴化于东肆,华林于西肆,两肆皆奏《鸣凤》,所谓椒山先生者。迨半奏,引商刻羽,抗坠疾徐,并称善也。当两相国论河套,而西肆之为严嵩相国者曰李伶,东肆则马伶。坐客乃西顾而叹,或大唿命酒,或移座更近之,首不复东。未几更进,则东肆不复能终曲。询其故,盖马伶耻出李伶下,已易衣遁矣。马伶者,金陵之善歌者也。既去,而兴化部又不肯辄以易之,乃竟辍其技不奏,而华林部独着。去后且三年而马伶归,遍告其故侣,请于新安贾曰:“今日幸为开宴,招前日宾客,愿与华林部更奏《鸣凤》,奉一日欢。”既奏,已而论河套,马伶复为严嵩相国以出,李伶忽失声,匍匐前称弟子。兴化部是日遂凌出华林部远甚。其夜,华林部过马伶:“子,天下之善技也,然无以易李伶。李伶之为严相国至矣,子又安从授之而掩其上哉?”马伶曰:“固然,天下无以易李伶;李伶即又不肯授我。我闻今相国昆山顾秉谦者,严相国俦也。我走京师,求为其门卒三年,日侍昆山相国于朝房,察其举止,聆其语言,久乃得之。此吾之所为师也。”华林部相与罗拜而去。马伶,名锦,字云将,其先西域人,当时犹称马回回云。侯方域曰:异哉,马伶之自得师也。夫其以李伶为绝技,无所干求,乃走事昆山,见昆山犹之见分宜也;以分宜教分宜,安得不工哉?(呜乎!耻其技之不若,而去数千里为卒三年,倘三年犹不得,即犹不归耳。其志如此,技之工又须问耶?
故交吾未测,薄宦空年岁。晚节踪曩贤,雄词冠当世。 堂中皆食客,门外多酒债。产业曾未言,衣裘与人敝。 飘飖戎幕下,出入关山际。转战轻壮心,立谈有边计。 云沙自回合,天海空迢递。星高汉将骄,月盛胡兵锐。 沙深冷陉断,雪暗辽阳闭。亦谓扫欃枪,旋惊陷蜂虿。 归旌告东捷,斗骑传西败。遥飞绝汉书,已筑长安第。画龙俱在叶,宠鹤先居卫。勿辞部曲勋,不藉将军势。 相逢季冬月,怅望穷海裔。折剑留赠人,严装遂云迈。 我行将悠缅,及此还羁滞。曾非济代谋,且有临深诫。 随波混清浊,与物同丑丽。眇忆青岩栖,宁忘褐衣拜。 自言爱水石,本欲亲兰蕙。何意薄松筠,翻然重菅蒯。 恒深取与分,孰慢平生契。款曲鸡黍期,酸辛别离袂。 逢时愧名节,遇坎悲沦替。适赵非解纷,游燕往无说。 浩歌方振荡,逸翮思凌励。倏若异鹏抟,吾当学蝉蜕。
涧水无声绕竹流,竹西花草弄春柔。茅檐相对坐终日,一鸟不鸣山更幽。